“静雪,你表姐在抢救,你快来看看吧。”伶静雪沉睡的时候,叶伯母的电话响起,听到这句话后把惺松睡眼的她彻底惊醒,什么瞌睡虫都跑的一干二净。
“伯母,你别哭,我马上来。”伶静雪本忽地起身,只草草的刷了个牙,套了件外套,穿了鞋子拿了钱就朝外面赶。
表姐,你要挺住,不然我这片亲情的心就白费了!坐上车,两手相握,手心顿时出了汗。
到了四一四医院,看到抢救室的灯昏暗,大伯和伯母都坐在椅上,憔悴不堪。
“伯伯,伯母。”伶静雪到了的时候,看到爸爸也在了,叶家的人很少,就几个聚在一起祈祷着叶婆娑能够挺过难关。
“静雪,呜。”叶伯母看到伶静雪来了,忍不住哭起来。
“表姐会没事的,您还有我们,先坐下来等吧。”她把叶伯母扶到椅上坐着。
顾不得喉咙昨夜里喝酒的烧痛和干涩,她心里不断的祈祷着上天不要带走表姐,懂她了解她的只有表姐。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忽然开了,一众人拥上去,带着一丝希望的眼神看向医生。
“命是保住了,但是暂时不会醒,以后还是要靠你们的亲情去唤醒她,不断的引导她的意志,这样或许有奇迹。”中年医生说完擦了擦额头的汗。
“呼……”伶静雪大幅度的呼吸了下,听了医生说表姐命保住了,暂时安了心。
“谢谢你,医生,谢谢。”大伯激动的牵起医生的手满口道谢。
一阵激动的寒暄后,看到表姐再次被推进了病房,口上的氧气罩罩在她的口上,心电图依然摆放在床柜上,看着那起伏的曲线,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难过悲伤而绝望。
安抚好大伯一家,伶静雪去剧团里替父亲张罗下一场剧院里的小型演出《香妃醉酒》,这出戏剧是乾隆时期传说有西域香妃在一次宫聚之后,醉了酒而被乾隆调戏的一幕,这出戏已经被各代同行演了不知道多少遍,依然有着它的戏剧艺术和精华所在。
伶静雪像往常一样打着下手,看到爸爸回到剧院给演员们谈到曾经演这戏剧有名的几个演员时,任重而道远。
伶苫友很擅长做这类鼓舞人心的报告,语气很是煽情。可是自上次演出后,伶静雪很无奈,哭笑不得,这场戏剧的排演,替老爸感到无奈,他昨晚还在跟自己感叹剧团的演员青黄不接,功力不济呢。
自法国回来之后,琴师也走了,新来的连“散板”和“摇板”都分不清,最常规的“导回龙”都常出错,念白时有的人是舌头底下随意打个转儿就囫囵了过去,快时不见利索,慢时不见身姿妩媚,脚尖不肯跟着脚跟走,眼风不肯跟着指尖弯,水袖不能跟着心意溜……
也许大伙们的士气都被上次的事件打散了吧,所以爸爸为了提高大家的信心,他却要昧着良心夸赞他们是最好的演员,是空前绝后——也许,这便是领导的艺术,或者说,是领导的义务吧?
看着大家排演一下午的不尽人意,伶静雪直叹气,不禁感叹:今天的演员,当年的戏子唱起同样的强调扮演重复的故事时,这里的时光便停止了。
直到下午六点,爸爸带着大家去饭店吃饭,伶静雪才关起剧院的大门。
送走一大群人,独自漫无目的的朝前面走去,南京的道路在夏天是一天一个样儿,大楼像是雨后春笋说冒就冒出了。转念一想,还是去酒吧喝点酒吧,伶静雪自己朝酒吧走去,最近她实在太累也太苦恼了。
到了1912,灯红酒绿的,穿过形形色色的人,伶静雪找了个角落直接坐下,要了几瓶酒,倒了一杯直接灌下肚,柳眉打结,这酒有点烈了,不过正好可以抚慰她的烦恼。
没人注意到对面有个西装笔挺打领带的成熟男人长的格外帅气,看着伶静雪独自喝着酒,偶尔露出傻傻的笑,甜美的沁他心脾。,就像身在酒吧里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伶静雪感受到一道灼热的目光在打量自己,扫了眼四周,发现她对面的巴台高角椅上坐着一个帅气的男人。
伶静雪忽略掉他的眼光,继续自己的苦闷,而那个帅气的男人朝她走来。
“小姐,有什么不开心的事么?”只见那个男人直接坐下,看起来也不像个混混,面带微笑一本正经的询问,眼神里透露着一丝温暖。
伶静雪抬起头,眯着半醉的美眸虚眯的看向那个男人,趴在桌上给自己又倒了一杯后,嘴里碎叨着,“《伶女之恋》的琴师就这样走了,演出也砸了,那张纸还没停止,医院里还躺着个人,那个恶魔还在折磨着我,为什么我现在活的那么痛苦?”
一骨碌说了那么多,说完她一口喝下去,对着身边的男人傻傻的笑着,随后无力的趴在桌上。
“小姐,你没事吧?小姐你醉了。”那个有魅力的男人轻推了下伶静雪,手里的杯子放在桌上,眼里露出一丝关心。
“你谁,别碰我,我没醉,这点酒倒不了我。”伶静雪轻拂开他的大掌,拿起一个啤酒瓶抱着轻灌起来,酒顺着她白皙的下颚流到了衣领里。
“唔。”伶静雪喝完抬头看向舞池里的霓虹不断的闪烁,她有点迷茫和飘渺,思想有点不当家了,身子猛的朝沙发背靠去,一个重心不稳,歪向那个年轻的男人。
“小姐,你醉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西装男的眼睛流露出一丝关怀,看着这个小女人醉酒倒向自己怀里,他的心划过一丝波澜,唇角不自禁的划起一抹弧度,把她正要扶起出酒吧大门,开车把她送回家,臂膀却被一个力道生生的抓住。
“松开她!”
伶静雪听到熟悉的声音抬头眯眼一看,居然是白子韶,只见他两眼严厉,结个屎面对着她身边的男人发出一声冰冷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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