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幼舒牙齿都有点打颤。
可是这时候,明明不冷。
青鹰低头,望着倔强的不肯抬头的安幼舒,他又很细心的看到了她紧紧攥着床单的双手,他知道,她肯定用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刚刚的那些话。
他明明很想听到,可是,她用那样的语气说出来的时候,又无力,又厌恶,又认命妥协一般,他自己也都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心软了。
青鹰坐到她旁边,伸出手,想搂她,安幼舒下意识的躲开,可是很快地,她又放弃了。
躲?怎么躲得开?
她之前想着赶紧逃离他的身边,希望他大发慈悲,让自己离开,可是他今天的话来看,一点可能性都没。
既然如此,她还怎么奢望那不属于她的阳光?
他是青鹰,是大名鼎鼎的青鹰。
他只要动动手指头,她的父母,就……
她不敢惹怒他。
她根本就不了解现在坐在她身边这个男人。
他看似对她很好很温暖,但只有安幼舒自己知道,他是想捆住她。
青鹰轻轻的抚着她的头,安幼舒却像是一具木偶,不动,也不说话,眼神也很空洞。
青鹰皱住眉,有点不满意,但他又不能训斥她。
刚刚之前看到她跟其他人偷偷打电话,他不爽,是因为她偷偷摸摸,可是,那番话,也是被她的那些话激的,他不是本意。
“安安……”
青鹰不会哄女人,但是这样子的时刻,他知道,不能再对她冷言冷语了。
青鹰放低声音,喊着安幼舒。
最温柔的声音,最甜腻的两个字,可是在安幼舒的耳朵里听出来,却像是恶魔的手爪,刺破她的耳膜。
很疼,很疼。
“刚刚的话,我……”
青鹰总觉得后面的话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其妙地突然就卡在了嗓子内,他说也说不出来。
看到安幼舒那湿漉漉的一双眸,她不再晶晶发亮,显得黯淡无光,就连脸颊两端适才好不容易因争吵红润起的脸颊也渐渐的苍白起来。
青鹰看到,心很疼。
他多想对她说对不起。
但,他除了叫她的名字以外,再也说不出来了。
就这样,他静静地看着她,而安幼舒也不说话,最后,也不知道是谁看累了,先移开了眼神。
安幼舒重新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青鹰看到她这鸵鸟一样的反应,更加气急败坏,恨不得现在有一个人让他打一下、揣一脚,出一口气。
他不能对安幼舒动手也不能对她说重话,可是他这心思本来就粗,他都不知道,这样是对,还是错。
然而,当他面对安幼舒的时候,他觉得,他所谓的那些细微的错,已经被她一一的用显微镜放到眼下,淋漓尽致、清晰可见。
青鹰叹了一口气,最终也只是用手帮她把头顶上的被子拽下来。
她这样老闷着,对心脏跟气管都不好。
青鹰走了。
安幼舒觉得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她松了一口气。
但,她为什么松了一口气,她也不知道。
她到底,松的是哪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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