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大厅内,坐着三个人。
其中一个已有了花白头发的男人杵着拐杖,坐在沙发的正上方,坐在对面的是始终一言不发低着头的赫连远,坐在老男人旁边的则是一直掩面的一个年轻女子,她穿着十分华丽潮流。
整个大厅内的气氛,低沉的很诡异。
男人望着对面的赫连远,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舍不得骂,但又看了看身边坐着的女人,这是他最疼爱的娇妻,同样,他也舍不得骂。
“孩子,是谁的……”
男人的声音很平淡,但多了几分的隐忍。
赫连远嘴角微微一勾,没说话。
那女子亦是没敢回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啜泣。
他的问题,没有一个人回答。
赫连冥发怒了,将手中的拐杖狠狠地往地面上一砸,咚的一声,将坐在他旁边的女子吓了一大跳。
“莲娜,说。”
叫莲娜的女子咬了咬唇,看了看赫连冥然后又望向赫连远,他漫不经心的坐在沙发的对面,看起来似乎这件事都与他没什么关系,桀骜如天神,就连眼底也都是云淡风轻的,莲娜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暗色的情绪。
“莲娜,我是给你机会!别以为我这件事还能再包容下去。”
他什么都能忍,就是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如果不是赫连远把化验单拿来,他怕是一辈子都不会知道。
莲娜低低的又哭了几声,她自从嫁进来,就从来没有受过赫连冥的责骂,一直都是被他宠在手心里,小心翼翼的,犹如捧着一颗珍珠,就怕碎掉。
赫连冥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是家丑。莲娜,我也想信你,但是,白纸黑字,我做不了傻了。”
赫连冥不算多么失望,因为他早就想过,以他这个稀松的年纪,再找一个,势必不会对他一心一意,但只要她不出格,他怎么忍受都没关系,唯独这一次,巴掌都打到他脸上来了。
“我要是说了,你一定会打死我的……”
莲娜声音里拖着哭腔,表情也是楚楚可怜的,赫连远在旁边不动声色的望着这出戏,眼底分明都是嘲讽。
都说女人天生会演戏,赫连远现在十分相信这句话。
看莲娜就知道,她演的,有多好。
“你说。我怎么会舍得对你动手。”赫连冥摇摇头,他现在就算想动手,70多的年纪,怎么动的起来?
“我……不!我不能说!”莲娜似乎在脑海里激烈的挣扎,表情明明是想将事实真相说出来的,但是嘴上又死死地抗着,赫连远眼底的嘲讽愈加明显,赫连冥低低的哄着莲娜,莲娜一边摇头一边哭,一个不经意,不小心触碰到赫连远的视线,那浓烈的讽刺与轻蔑,很明显,刺痛了她的眼睛,还有她的皮肤跟神将。
一个邪恶的念头,猛地萌发在莲娜的脑海之中。
赫连远,既然你不仁,就休怪我不义了。
“孩子……其实……是、是……阿远的。”
“你胡说!”
赫连远家里出事了。
幼舒是到学校才知道这件事的。
在家,她基本不看新闻,无论是网络上的还是电视上的,所以听到从蓝朵儿嘴里说出赫连远家出事的消息,她被着实吓了一大跳。
蓝朵儿将手中的八卦杂志递给幼舒,托着下巴在感叹:“我完全没想到,赫连学长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还有这么劲爆的花边新闻!”
幼舒望着杂质上面用鲜红色刻意渲染的粗大字体,觉得有点难以置信。
《豪门家族的特大丑闻:小妈肚子里的种竟是继子的!》
这样的标题,刺眼极其,但的确引人注目。
“这不太可能吧……”幼舒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问。
“我刚开始也这么觉得,但是你看啊,有图有真相!”蓝朵儿叹了一声气,摆摆手,颇有一副当初看错人的架势:“当初看他那么追你,以为是真心对你的,还好,还好你没接受他!”
幼舒听到蓝朵儿的话,下意识地皱住眉。
她相信赫连学长不会做这样事的。
因为,他当初,也是这样,毫无条件的,相信了她。
赫连远的人品跟脾气都没的说,一等一的好,这种丑闻,幼舒怎么想都觉得八竿子跟他打不上边。
“我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
“你现在打过去,是恭喜人家喜当爹呢还是安慰人家?”
蓝朵儿挑着眉,一副你别多事了的表情看着幼舒。
幼舒拿着手中的杂质,觉得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尴尬极了:“但是我坚信他不会是这样的人的!”
“安幼舒,你要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再说了,这种花花新闻,八卦杂质上登的少么?有几个后来是出来辟谣来了?不辟,就说明他们自己做贼心虚!”
“学长之前有帮过我们,而且,朵儿,你这样说学长,不好!”幼舒表现的很坚定。
蓝朵儿见幼舒这么强硬的态度,不禁觉得很奇怪。
蓝朵儿眯了眯眼,“我说,你之前跟他不是一向保持距离的么?怎么他出事了,你却这么无条件的相信他?”
幼舒刚要说那是因为他之前也是这么相信她的,但是话一到嘴边,幼舒又咽了回去,那段不光彩的往事,幼舒不想提起。
幼舒吸了一口气,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反正我就是相信他!”
蓝朵儿撇撇嘴不说话了,幼舒拿着手中的杂质,呆呆的沉默。
赫连远家里出了这种事,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
可是,她就算打电话过去,又能说些什么呢?
之前,她都跟他划清界限了,这一次,要是打电话过去,岂不是,自己又将界限重新擦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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