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桥流水是这座江南小城给景枫留下的最深的印象,在景枫的记忆中,父亲很少回家,一年只能回来一次,有时两三年也不回来一次,是母亲与奶奶将她养大的,直到母亲因为生病去世时,那是景枫到一次见到自己的父亲,后来才奶奶的口中才知道父亲是军人,不回家是因为在外面执行任务,后来景枫才知道父亲是一位特种兵,而且是那种在边境与毒犯,武装份子较量的兵王,本来父亲在从特种部队退役后分配到了武警中队做中队长,可是因为母亲的死让他回了老家,十几年来一直在老家种植玫瑰花。
景枫想母亲的死对他的打击一定是很大的,不然他不会在半夜起来看着母亲的遗照落眼泪,那是景枫十岁时第一次看见父亲的眼泪。
景枫的童年机会不怎么跟自己的父亲说话,一是因为生疏,二是因为她觉得母亲的死,全是因为他疏忽了家庭造成的。
随着她的离开,以及在外面工作了,她才发现自己有多愚蠢,工作后的她也是常年不回家,反倒是萧父不时的给她打电话,让她多吃饭,多穿衣服。
景枫从那时才知道,他不是不管家不管母亲与奶奶还有她,而是那时的他身肩着更重要的重担。
进了厨房,景枫挽起了袖子,“爸爸,我帮你洗。”以前一洗碗就会打破碗的萧父现在已经俨然一副熟手的样子了。
萧父是让开了路,让景枫走上了洗碗台,萧父心里有话要问她,景枫也是看了出来,与其让父亲问,不如她自己先说,“叶烨没时间,公司很忙,所以我就一个人回来了。”
萧父神情严肃,连说话都还是以前那副在军营时的腔调,他问道:“他会来接你吗?”景枫是低声是‘啊’了一声后,在无下文,最后萧父是叹着气走出了厨房。
洗完碗,景枫是坐在院子里陪奶奶乘凉,B市虽然是已经入秋了,可是江南这边晚上还是有些闷热。
萧父则在一旁的树下修补他那辆已经骑了许多年的自行车,景枫笑他是否该换一辆了,想着她可以明天去给他买一辆新的。
萧父则是一本正经的告诉她,不换,骑了许多年有感情了,而且车不是还好还的吗,只要不胎补补就可以了。
父亲是这十里八镇成功的养花大户,如果要买买几辆小轿车也是有富足的,可是这辆自行车却是跟了他有十几年了,实在是舍不得扔,记得景枫以前还读书时,父亲就是用这辆车接送她去学校回家的。
奶奶笑着景枫,“我那孙女婿怎么没回来啊。”上次去B市参加婚礼,萧奶奶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叶烨,马珍珍那时是冒死问了萧奶奶一个问题,问她为什么会喜欢叶烨,叶烨在马珍珍的眼中,性格简直就跟鬼一样的。
结果萧奶奶是哈哈的一笑,她说这小子长得好看,跟个姑娘似的,当场马珍珍就将一口红酒喷在了对面桌的小帅哥脸上。
“忙。”景枫眼神有些黯淡,也不知道这谎话以后还能说几遍了,而且这一遍一遍的说,也无疑是在景枫的心上一刀刀的在划。
“忙也要吃饭的,你在打个电话去,让他务必赶在后天中秋前回来吃顿饭。”
景枫虽然知道自己不会打这个电话,可是她还是点下头来,她说:“好,我会打的。”
景枫知道自己的父亲不是强人之人,可是既然奶奶这样问了,他也就是看在老人的面上才这样说的。
夜,景枫拿着电话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犹豫,到底该不该打这个电话,可是这时她的电话响了,她以为是叶烨打来的,却没想到是潘樾。
为什么会是他?景枫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接听了电话。
“景枫?在听我说话吗?”
“是,我在听,有事吗?”如果景枫没记错的话,潘樾应该也回这里来跟他的母亲一起过中秋了,他家离景枫家也只隔了一条街,而且两家人关系还不错,可是后来他们分手了,萧父也没说什么,但是景枫知道父亲是很想知道他们因为什么而分手,可是景枫却告诉他是因为性格不合,而潘樾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她一个字都没有提。
“我们能见见面吗?”潘樾在电话里沉默了一阵,而景枫也没说什么,他继续说道:“我在你家门口等年。”随后他急急的补充说道:“我今天刚回家,听到妈妈说你也回来了。”
景枫不想去,所以开口拒绝:“我不去了,你好好陪陪潘阿姨吧,我想陪着奶奶。”可是潘樾还是像以前那样的个性,以为只要他霸道,景枫就会顺从,他说道:“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讲,你不出来我就一直守在你家门口。”
景枫觉得自己这是冤鬼缠身了,她说道:“潘樾,是不是见了这一次,以后我们就不要见面了,你能答应我吗?”
潘樾斩钉截铁的说道:“是!”反正他在景枫面前从来没有说话算数过,所以这个就算他答应了,他也不会照做的。
景枫依他说的去了以前两人经常路过的小镇石桥上,潘樾早到了,这是在以前两人的交往中从未有过的。
一见面潘樾就将手提着的礼品袋给景枫,他说:“是个萧叔的。”其实在他的包里还有一份是给她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他知道景枫肯定是不会收的。
“不要了,我给他买了,而且你知道我爸不喜欢收陌生人的东西。”
一句陌生人将潘樾打得老远,心一下就咯噔了一下,原来他早已是陌生人了,景枫也没觉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多,只是潘樾的脸色不对,像是发怒又强忍着的样子。
“潘樾,你找我出来到底什么事?”
“我就想看看你。”潘樾的脸色恢复平静。
景枫脸色平静,毫无波澜,似乎在说与陌生人说话一般,她说道:“以后别打电话来了,你也知道我结婚了,我不想别人误会什么。”
“你是怕你先生误会吗?”潘樾早就已经想清楚了,萧景枫这辈子都必须是自己的,他才不管她结婚没结婚,这一辈子,他是要定她了,就算是做出龌龊的事来。
可是现在是景枫不给他这个机会,“谢谢你没跟我妈说我们分手的原因,我妈~我妈很想你,他让我请你起家了吃顿饭。”
“不去了。”景枫明确的拒绝了,她现在不想去了,该以什么身份去呢?
她自然也所不出带白薇去那些赌气的话来,只是这些年心里终究是想不过了,当年的自己对他那么的好,就差没把心肝给他吃了,可是最后为什么还是这样的下场。
“不要这样,景枫,你能好好听我说话吗?”
景枫甩开他伸来的手,“你才不要这样!潘樾,我们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让我好好的过下去吗?当年不是我对不起你,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谁年轻时没爱过渣男,只要被伤后别在将渣男当HONEY就行了,总不能摔了一次,又在原地在摔一次吧,那她不是白痴又是什么。
“潘樾,你知道和你分手后,我想起你来也会做恶梦的,我想起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来,我就觉得恶心,我对你不差啊,可是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你打我啊。”景枫觉得既然说开了,那就说吧,反正她自己没什么对不起面前这个男人的。
“你有**了,我在酒店逮到你,你还拿着我给你的钱给白薇开房,当时你对我说的话,我一辈子都记得!”
景枫到现在想起在酒店时也是气愤的,活该被马珍珍骂她是人头猪脑,潘樾此时的练色是越来越难看,又黑又白的,他大概自己也记得。
景枫还记得他是怎么说的,他说,萧景枫你看看你有什么能吸引我的,身材还是样子?找你不过是解决生理需要。
当时的潘樾大概是被捉奸后恼羞成怒了,才没过脑子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景枫看着他的脸很认真的说道:“潘樾,我跟你早就完了,我对你很多年前就不抱幻想了,现在更是对你不抱希望了,所以你不要在来了,以后我们见面,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我们打个招呼,如果不当,我们也就是陌生人了。”
景枫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轻松,似乎心中要说的一下说完了就变得轻松起来了,潘樾抬起头看着她的,似乎在看什么世界上最珍惜的东西。
“不,我不会放弃的!”
“那我只能送你一句话。”
“什么?”
“有多远滚多远。”说完,景枫是头也不会的转身走了,还不忘将礼品丢还到潘樾的手上去。
回到家后,发现家门口多了一辆跑车,这么骚包的深蓝色,而且能在这种小城开这种跑车的,一定不是本地人,叶烨来了!
景枫进屋时,果然看见叶烨坐在家里的客厅里,手了端着一杯热水,倒不像是家里的女婿,像是来做客的客人。
叶烨一见她回来了,立刻是咧来嘴笑着问她:“回来了?”
景枫是愣了一下,然后走向前去:“恩,你怎么来了?”现在的他,不是应该留在B市陪他的那个音乐家前女友吗?
“谁让你不等我一起回来的。”
景枫是额头的青筋一凸,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怪她了?这时萧父从厨房走了出来,看样子是在做东西,“爸,你在做什么?”
萧父是看着叶烨一眼后将目光落回景枫的身上,眼神严肃,“他说没吃饭,我给他下一碗饺子,你奶奶今天包的。”
“我来吧。”景枫说着就挽起袖子朝厨房里走去,叶烨放下水杯后就开始参观起这个房子了,当时结婚时,他是死也不想到这里来迎亲的,所以他是一直没机会来这里看看,而且这也算是他与景枫结婚这么久来到一次拜访岳父了。
厨房里,景枫看得出来父亲很高兴,她大概是以为叶烨是接了景枫的电话连夜赶来的,父亲好象很少给给人亲自下厨做吃的。
这时萧父提醒她,“我记得团长不出蒜,是他儿子,肯定也不吃,沾碟不要放蒜进去。”景枫脑子一抽,心想,爸,你这是拍马屁都拍到自己老长官的儿子身上去了。
萧父以前是叶父手下最厉害的一个兵,曾经他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萧父还曾经救过叶父的命。
窗外的月光温柔的撒进窗内来,景枫是带着叶公子到了她的房间,不能将他带到另一个房间,不然以萧父的侦察能力,一定会知道他们之间有问题,睡一间房跟同住一个屋檐是没有区别的,只不过是一个睡二楼,而另一个睡地上的问题。
叶公子一听有人要睡在地上,那表情很明显的就告诉了景枫,那个人一定是他,好吧,景枫不跟他争了,她睡,她将床让给了叶烨。
夜静静的,两人相卧无言,叶公子没睡,有时他会好奇的问一两个关于景枫在这里的事,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景枫也是挑最简单的回答他。
叶公子其实有时很单纯,别人说什么他都信,不过不知道是不是真信,如果是不信,那他纯真无害的点头动作还真的是骗过了景枫。
他问道:“你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吗?”
景枫已经‘恩’了一声,可是声音却沉重了起来,叶公子哼了一声后,说道:“睡吧。”他也没勉强别人给他讲故事入睡的毛病。
清晨,景枫醒来时,叶公子不见了,她却看见门却是半掩着的,萧父的房间也在二楼,景枫心里一惊,不知道萧父经过时有没有看见她睡在地上。
景枫暗骂一句叶公子,又蹭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进厕所洗涑完后就下了楼去,却没想到叶公子竟然是与萧奶奶坐在了一旁的茶花树下聊天。
景枫看着那一幕,心里忽然就柔软了起来,这时萧父从厨房里沉着脸走了出来,也不知道为什么生气,该不会因为看见她睡地上的事。
景枫不敢现在去碰萧父这个炸弹,只能暂时坐在客厅里,看会电视,又翻了翻今天的报纸,可是总有些不该来的人来打扰别人的生活。
潘樾带着他妈出现在了萧家的小院子里,潘樾的妈妈一直不知道景枫结婚的事,她一直以为他们闹别扭,等潘樾从国外回来了,景枫自然也就跟他儿子和好了。
可当景枫介绍了叶公子给潘樾和他妈认识时,潘樾的脸就像是调色盘似的,忽青忽白,至少这证明了景枫没有骗他,而且叶公子如此出众的外貌也是没几个人能比得上的,至少潘妈妈以后也不敢在跟别人吹自己是最帅的了。
叶公子也很配合站到了景枫的身边去,虽然他不会跟着景枫叫潘樾的母亲做潘妈妈,可是仍然是绅士般的点头打了招呼,一点也不显得没礼貌。
进了屋,潘妈妈一看自己的媳妇飞了,是先后在身后掐了潘樾好几次,这些景枫都看见了,她心里只想这又是何苦呢。
潘樾明显是心里不甘,而且不相信景枫能找到比自己优秀的男人才带着自己母亲一起过来的,这次他算是自己丢人现眼了,以叶公子的好奇心,一会儿等人走了,一定会问她,潘樾是谁的,到时候,景枫想,她应该不会撒谎的。
后来,潘樾和他妈妈坐了一会儿就走了,可是走前,潘妈妈还是将景枫拉到一边去聊了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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