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马尔代夫,她遇到过石骐一次,后来石骐带她去见了风野,还顺便说了一些话,只是那些话她当时心高气傲并没有听进去。
她以为,只要她一出现,大哥就会立马抛弃安幼舒,重新跟自己在一起,但是现在看来,是她想错了。所以,她才会再次找到石骐。
而回忆起几天前,石骐在沙滩上对她说的那些话,温简夏心底竟升起了几分挣扎——
充满异国风情的酒吧内,音调糜糜,舞池内舞动的男男女女来自各国,各形各色,但并不糜烂。
叫了两杯酒,女子伸出手,将一杯酒递给坐在旁边沉默如书的男人,勾着唇角,吐气如兰:“不是说要给我一个解释么?为什么现在迟迟都不说话?”
“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注意到她的耳朵,原本明亮的眼眸忽然黯了一些。
“呵呵,这可不像你啊。”
“我们难道现在两个人连话题都没有的聊了么?这很讽刺啊石骐。”
“这么久不见,看起来你过的还不错。”
“不错么?”
温简夏眯着眼睛,望着如十年前一般风流倜傥,却眼底多了几分暗浊的男人,凉凉一笑,有些自嘲:“十年前,为什么没有上那班飞机?”
她问完他,又自己快速地回答:“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压根就没有喜欢过我,是不是?”
温简夏握起桌子上的酒杯,鲜红如人血般的液体在玻璃杯内不断摇曳,看着看着,她好像看到了曾经那似曾相识的一幕又一幕,只是那些最开始的甜蜜,最终却变成了一味致命的毒药,流入她喉,一直到五脏六腑。
“是不是很恨我?十年前,是我害了你。”石骐侧着眸,并没有去看温简夏。大概不是不想看,而是不敢吧。
是他利欲熏心,活生生将她从一个单纯的少女,变成今日的温简夏。
也是他,口蜜腹剑,令她人生如此惨淡,而他现在居然还能跟她坐在这里,腆着一张脸,谈笑风生,他自己都有些没想到。
“是我自己自作自受,才让我变成了现在的样子。石骐,我能很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恨你。”
他身子一顿,随即点点头,代表他相信。
温简夏的表情那么认真,那些字,像是从她的喉咙里融合着血液一样吐出来的,他怎么能不相信。
石骐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不恨我就好。”
抬起头,看着对面已经历过岁月,成长起来的男人,她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大男孩,阳光快乐,活泼幽默,而现在的他,因为岁月,而把他磨练成了一个会笑着杀人的魔鬼。
但,即便是这样的他,她也忍不下心去恨他。
爱了那么久的男人,怎么可能说恨就恨呢?
“说吧,你现身来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温简夏不傻,相反她的头脑很聪明,石骐突如其来的来找她,绝对不会是想跟她道歉或者聊聊以前那些故事的。
十年,一个十年的时间,早就改变了他们的人心。
所以她更不会天真到以为,他还能平心静气,不带任何目标的跟自己面对面坐着聊天喝酒,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石骐耸耸肩,温简夏挑眉一笑:“怎么,不打算说么?你之前说话可从来不会拐弯抹角的。”
“或者我当初就该学着委婉一些。不然也不至于被他废了一只手。”
说着,石骐举起自己断掉的手臂,却云淡风轻的笑了起来。
旁边不少的异国女子简单这个俊美的黄种男人,都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甚至还有几个想来搭讪,但是一看到他那断掉的手臂,却不禁各种唏嘘。
唉,这么帅的男人,怎么就是个残疾人呢。
温简夏眼神落至他断掉的手上,手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抚摸,可是却只是一秒的功夫,便让她清醒了过来,收回了手。
“大哥还真的是狠呢。”
“你这次回国,是为了大哥吧?”
“真聪明。”
如若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是大哥,那么,第二个了解她的,无疑是石骐。
温简夏嘴角绚丽的勾勒出一抹弧,像是最艳芳的牡丹,又很像带刺的玫瑰,有毒又妖冶。
石骐将手中的酒喝了一口,品了品,发现味道也就是那么一回事,索性就放到桌子上,不再喝了,继续说话。
“可是大哥现在身边有安幼舒。”
“我知道。”
“你想除掉她?”
并没有直接回答石骐,温简夏反问了他一个问题,而且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双眸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脸上,不肯放过他一丝一毫的表情,而她的心,在这一刻,竟然觉得无比紧张。
“你喜欢她?喜欢一个替身?”
“她不是替身。”石骐回答的很快,令温简夏不由得一怔。
他跟大哥还真是兄弟。
早在之前,她也问过大哥这个问题。他们的反应,几乎一模一样!
“不是么?那张脸,可是跟我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何必自欺欺人。”
大概是听不得这样的话,石骐突然站了起来,逼近温简夏,两个人的脸挨得很近,简直差一毫米就可以凑在一起,顿时引发了四周各式各样的喊声跟笑声,但这些他们都未曾理会,而温简夏注视着他的眼睛,却感到心里一阵薄凉。
她听到他的声音像是占了毒的寒剑在耳边响起。
“她跟你,不一样。而且我奉劝你,不要打她的主意,石泽压根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他真的很愤怒,现在连青鹰的名字,都直呼了出来。
温简夏顿了一秒,推开面前的男人,毫无表情地点点头:“现在我知道了。她对你们,还真的是很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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