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曼舞悠悠的醒过来,发现自己处于黑暗之中,什么都看不见。
袁曼舞挣脱,却用不上劲,脑海中回忆着。才想到上一刻他和沈青衣在京城的万花楼饮酒。
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也迷糊了,只是隐约记得沈青衣喊了一句:“曼舞何在?”,他准备张嘴回答,却发现脑袋一片空白,就倒在了地上,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但他记得柳莺莺,看来这一切都和柳莺莺脱不了关系。
袁曼舞暗运内力,却后力不济,看来功力还没有恢复,不知道他们下的是什么药,让他根本使不上劲。
就在这时,帷幔被拉开了,然后就看见一丝亮光洒进来。那耀眼的光芒,让长期处于黑暗中的袁曼舞一时半会还无法适应。
有一个人,走了进来,然后整个屋子就亮堂了起来。袁曼舞左右四顾,原来他一间没有窗户的土屋里面,怪不得在里面感觉到呼吸有些急促。
“你是谁?”袁曼舞看见来人的脸上蒙着黑面,根本看不清来人的真面目,不过从这人轻盈的步伐可以看出来,此人的武功定然不弱。
“袁大人!你想不到是我吧?!”那人扯下了面纱,露出了真面目。
袁曼舞大惊失色,“怎么会是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了么?”袁曼舞差点从椅子上滚在地上,袁曼舞这辈子都没有想到还能真正的再一次的看到他,因为在袁曼舞的心中,这个人已经死了,当时在卷宗上已经说的明明白白。
青龙将军金隆箐已经死去塞北大战,身中四十九箭而亡。可现在这金隆箐居然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只是比原来老了很多,可他的样子,他怎么可能忘怀。因为他们曾经是青龙敢死队的人,那时候他们还很年轻,那时候他们觉得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那时候他们拥有很多的梦想!
后来青龙敢死队被遣散,他们那一群人被分遣到各个州郡任职,袁曼舞因为从小对推理侦探产生浓厚的兴趣,加上当时青龙敢死队的长官推荐,才让他进入了神捕门。
袁曼舞天资聪慧,很快的就从一名小小捕快,成了神捕门的总捕头。
而金隆箐青龙敢死队遣散过后,他就被分到了塞北大军中当一名军人,在塞北战争中立下汗马功劳,官职也从一名普通小吏变成了塞北先锋上将,简称青龙将军,这是当时朝廷给他的封号。
可就在塞北大战即将结束的时候,在离现在许州城北三十里的闫家沟,青龙将军率领的三千军马,全军覆没,这是塞北战役上,鄢过最大的一次损失。
而此次战役的指挥者金隆箐身中三十九箭,惨死!
到现在,袁曼舞还记得这次战役,当时边关战报传入京城,整个京城陷入一片沉寂和悲哀之中,要知道郾国一直穷兵黩武,军队的战斗力一直使各国不敢望其项背。
而闫家沟一战,让郾国蒙上了阴影,原来,郾**队也并不是传说中的神话。
往事历历在目,就像是放映一般,在袁曼舞的面前闪现。袁曼舞心中一紧,这种感觉不知道是快乐还是悲伤,总之,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心底缓缓的流动。
“其实我没死,我一直都在调查那一次战役,其实那一次战役是有人故意给敌军提供了我军的线索,所以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惨白!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但其实我根本就没有死,死的也不是我,死的只是和我很像的一个士兵!”金隆箐愤然的说道:“因为在最后关头,我的一个亲信为了掩护我,穿上了我的盔甲,而我却成了那场战争的幸存者!因为我不甘心,按照正常掌握的情报来说,那场战争我们不可能输,而且敌军根本不知道我们会走闫家沟,这么多年过去了,我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
金隆箐眼眸中闪着泪光,或许此时的他又想起了那场战役,想起那场战役死的那些兄弟!而这,对于他来说,是永远无法忘却的痛苦!
“什么端倪?”袁曼舞想知道他暗中调查了一些什么,也很想从金隆箐的口中知道一些其他消息。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袁大人,不过我要劝告你,关于许州的事情,你还是不要去了,这里面的水很深,不是你所能够解决的!”
“呵呵!相比你也知道我的脾气,既然朝廷派我来许州,那么我肯定不会坐视不管,只是我到现在还没有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我绑架到这里来?难道就是给我说这些?”
“自然不是,我现在再也和朝廷没有半点瓜葛,现在我已经有了另外的人生!”金隆箐说道这的时候,脸上带着丝丝笑意。
“另外的人生,你指的是?”袁曼舞更加疑惑了,也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现在我不能告诉你,毕竟你现在是朝廷的捕快。我这么做只是想警告你,不要去许州,还是回你的京城!”
“这不可能!”袁曼舞冷冷的道:“虽然我们曾经在青龙敢死队的时候是兄弟,如果你现在做了违背朝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袁曼舞啊袁曼舞,我是好心警告你,既然你不听我的,那么就随便你吧!”说完,金隆箐转身就走了出去。
“金隆箐,你放开我!你到底和万花楼的柳莺莺到底是什么关系?”
金隆箐听到这个名字,只是顿了一下脚步,然后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渐渐的走远。
袁曼舞手脚被捆绑住,虽有上乘武功,却使不上劲,一点办法都没有。刚刚金隆箐走出去之后,富有关上了门,整个屋子又陷入一片黑暗。袁曼舞现在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金隆箐走出去之后,看着土屋,心中有一丝丝悲凉的感觉。金隆箐站立了片刻,心里五味陈杂,到现在让还记得那时候在青龙敢死队的时候,他和袁曼舞是最好的兄弟,客那时候想法也简单许多,每天都充满了斗志,一心想着为国出力,可是现在。时间的改变,命运的无常,让一切变化猝不及防。
“金特使,你现在在想什么?”一个曼妙的身影缓步的走过来,脸上带着绝美的笑颜,那笑容就像是三月盛开的花朵,可以让整个春天都灿烂起来。
“小蝶,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刚刚到这里,我见到了沈青衣,-他现在在许州,看来后面的事情我们很棘手!”小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面露忧色。
“上面又下达了什么命令了么?”金隆箐问道。
“暂时还没有,虽然许州因为这无头血案弄的百姓日夜不安,可官兵守卫还十分严密,现在还没到时机,我觉得我们还是伺机而动吧!”
“恩,这个我知道,只是沈青衣这个人也去了许州,那就麻烦了!”
“是啊,这个人武功高强,顾妈妈为了救我也死在了他的手中!”
“顾长青死了?”金隆箐脸色变得很难看,心里一窒,感觉有点难过。
“恩,为了让我离开,所以才……”小蝶不忍再说下去,想到顾妈妈的死,小蝶就忍不住眼泪滚滚,顺着她那白皙的面颊往下低落,那梨花带雨的伤心模样,天见尤怜。
“这沈青衣总喜欢管闲事,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金隆箐上千,轻轻的帮小蝶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对小蝶说道:“本来我想杀了袁曼舞,最后却还是下不了手,毕竟他是我的故人,我们原来曾是青龙敢死队的兄弟,所以这件事情交给你去处理,希望你做的漂亮一些!”
“是,金特使!”
“好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对了,你在栩清风府衙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了么?”
“拿到了,我过来就是想把我们拿到的东西交个您!”小蝶说着就伸手往去拿他们从诸仙阁拿出来的重要东西。
可是,摸遍全身,什么都没有!
“啊!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蝶大惊失色。“这不可能,我明明放在这里的!”小蝶自己的翻看自己的衣服的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明明当时放在里面的,怎么就不见了呢?怎么可能就不见了呢?
“……”金特使看见小蝶那慌乱的样子,想从她的眼神中扑捉一些信息,但看到的只有慌乱。看来小蝶病没有撒谎。
“金特使,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放在里面的,可是现在……居然不见了,我……我……我……”
金隆箐脸色铁青,如果真的是小蝶弄丢了,那么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现在许州虽然岌岌可危,如果没有那东西,一切都是徒劳。
“你再仔细想想。你一路上遇到过什么人没有,有没有人故意接近你?”
小蝶歪着脑袋想了片刻,然后摇摇头说道:“没有,我从许州城出来,就来找你,这中间我什么人都没有见过!”
金隆箐看着小蝶,她没有撒谎,只是这中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沈青衣?难道是沈青衣,不可能,小蝶不是说顾常青为了救她死了么?
为了救她,那么说明沈青衣一定差点追上她?这个过程中会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么?或者他们根本没有偷出那样东西?
金隆箐陷入沉思,而小蝶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旁,单薄的身体在发抖,因为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搞砸了,她知道接下来将是比死亡更加痛苦的惩罚。
夜晚,牢狱中。
沈青衣抛着手里的虎符陷入沉思,虎符是他从那个用银针的白衣女子身上顺手牵过来的。
这枚虎符代表的是当年郾国青龙将军金隆箐,都说金隆箐战死,可沈青衣不信,他不相信金隆箐这种人会在战场上轻易地死掉。
可惜一直没有证据,今天拿到这枚虎符进一步印证了沈青衣的想法。
“看来许州也要乱了,不过这和我沈青衣有什么关系,当年塞北大战郾国沈青衣就已经死了,现在郾国乱不乱与我何干?你说对不对,阁下!”
沈青衣盯着牢房外的黑暗处,一字一句的说道。
“不亏是青衣沈青衣,鼻子比狗强多了”黑暗中浮现出一道人影,看不清面容,话却很刺耳。
沈青衣不怒反笑,将手中的虎符抛向黑衣人。
“送你了,别来烦我。”
黑暗中的人影接过虎符,盯着那个玩世不恭的身影。
沈青衣看到黑衣人拿到东西还不走,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似乎想到了什么。
原本笑嘻嘻的脸也逐渐平静下来,定定的看着黑衣人,“我知道你还想要什么,我也不为难你,有没有速度快一点的方式,最好也不要那么痛苦,这辈子我吃的苦够多了。”
黑暗中的人影似乎有些吃惊,但也就一瞬间平复下来了,抛过去一个瓶子,就又重新隐入黑暗中。
沈青衣将药瓶拿在手中,扒开塞子一饮而尽,随后将瓶子轻轻的放在牢房里的桌子上,整理好自己有些缭乱的衣衫,走到床边躺了上去,闭上了眼。
梦中的沈青衣似乎梦到了什么好事,淡淡的微笑浮上嘴角。
几息后,牢房归于寂静,只有空气中传来的淡淡的一句,“青衣,走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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