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商诗

  我靠,我简直气得要吐血了,我酝酿了半天,费尽脑细胞想出的以事实为基础以法则为准绳并且蕴涵科学精神的挑逗情绪之词,无异于对牛弹琴,听进美妇人的耳朵里,竟然如同那输进潘天高的血管里的20000毫升血一样音信全无。原指望她能被气得咬牙切齿,娇躯直颤,非要跟我纠缠不休替潘天高讨个公道,谁知道她竟然替潘天高感谢我。潘天高泉下有知,估计非要气得七窍流血,再死一次不可。难怪他们说美女都很弱智,看来真是如此。可是我真地不想认为眼前这个给我温馨给我惬意的美妇是因为太白痴所以才不能理解我的话,我宁愿相信这是源于她的善良温婉的天性,或者因为她经历世故以后成就的那种宽厚。可是,我越这么思考,就越痴迷于她的美丽和温情,成熟和风韵,我看着她因为美目微动黛眉轻蹙而牵动的眼角那一抹**的鱼尾纹,我心都碎开了。我该怎么办,我的“至爱”她油盐不进,难道我就只能被油炸裂被盐咬死?如果不能现在和她发生瓜葛,我在这个世界上还要到哪里去寻找机会?

  果然,她已经开始行动了,她抬手拂了一下飘到鬓角来的几根青丝,缓缓转身对着华浩说:“华医生,谢谢您接待我啊,我一会就去住院处把医疗费交了,是不是就可以去太平间拉尸体了啊?”

  华浩忙不迭点头说:“是的,你在住院处交完费以后,就可以拿到死亡证明,然后拿着死亡证明直接去太平间办理手续就行了。”

  美妇人螓首微垂,蛾眉轻扬,略一点头,然后就说:“那我就走了啊,非常感谢您的帮助!”

  然后她转过身来,在她转身的瞬间,我的心跳已经象装了火箭一样开始往上翻腾。她看了我一眼,微笑了一下,天啦,她的微笑多么迷人,我的心脏都要跳出胸腔,想魂飞天外。我在意乱情迷,她却悠悠吐了一口气,说:“李医生,感谢您在百忙当中抽出时间来见我,也非常感谢您对潘天高尽心尽力的治疗,我感觉得出来,您一定是一个宅心仁厚、医术高超的好医生,我在这里祝福您。我没有什么事了,先走了,再见!”

  说完,美妇人莲步款移,娉婷的身姿象一朵美丽的漂萍浮向门口方向,我看着她俏生生的丽影,我的呼吸已经难以为继,我的大脑已经一片混乱,眼前一片模糊,就在那个靓影快要移出我的眼帘就要从我的生命中消失时,我完全失去了意志,竟然情难自已地忽然喊了一声:

  “方露!”

  哎,这一声喊出来,我也就明白了自己心底的呼唤,方露不肯与我闹医疗纠纷,我无奈之下只好主动和她去闹情感纠纷了。

  果然,美妇人的娇躯一颤,虽然我的眼神尚处迷乱状态,但是这微微一颤我却是看得真切的,不容易啊,这一潭静谧深邃的湖水,终于在我突如其来的冲撞下产生了一丝波纹。就让这一丝波纹在我心底春风的吹拂下永远这么荡漾下去,直到最后形成惊涛骇浪吧,我情不自禁开始美孜孜地想。

  美妇人转过身来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被眩晕击垮的准备,不出所料,她的脸上全是惊讶的符号,这个美妇人的惊讶也够夸张的,刚才还只是轻蹙的眉头竟然挤成了一团,温情脉脉的凤眼里好象还含着阴郁的光,她这种出人意料的疑惑表情反而把我也弄糊涂了,我惶惑不安地看着她,没有因为体会到幸福而眩晕,倒是因为困惑而晕厥。

  她先是用惊疑的眼神紧盯着我看了一会,然后才喃喃说道:“方露?你又是怎么知道方露的呢?”

  她这种说话的神态和语气更是大出我所料,我更迷惑了,不解道:“哦,我是从一个朋友那里知道的,对不起,我直接称呼你的名字,如果让你感到不舒服,我表示万分的抱歉!”我心里被一阵瞬间的酸涩感紧紧揪住了,我认为她是不喜欢听我直呼她的芳名才产生这样一副阴郁的神情。

  更令我没想到的是,她却在脸上略微产生一点急色,连连摇手道:“不是的,李医生,您想到哪里去了,只是我不叫方露,我叫商诗,您别误会啊!”

  刚才她一惊疑之下,把“您”变成了“你”,现在一忽儿她又给变回来了,这让我有一点失落。不过这会功夫我已经来不及失落了,因为她的回答让我惊讶得已经回不过神来了。她不叫方露,她叫商诗,那她怎么会是潘天高的老婆呢?这么一闪念,疑惑立马就将我的浓眉大眼锁成一团。于是我脱口惊呼道:“你不是方露?那方露又是谁呢?”

  商诗眉头皱了皱,怅然道:“哦,方露是潘天高的前任妻子,十年以前她就和潘天高离婚了。”

  哦,原来如此。我这才恍然大悟,不过这个潘天高怎么还保存有他和前妻的结婚证呢?难不成是想脚踩两只船吗?

  只是这个商诗,这么一个温情款款、柔情似水的女人,怎么会成为那么粗陋的潘天高的女人呢?其实我也是不认识这个潘天高的,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在脑海里就总是将房地产商与粗鄙不堪、残暴乖戾这样的词语联系在了一起。

  一念及此,我竟然对商诗说:“你又怎么证明你是潘天高的妻子呢?”

  商诗愣怔了一下,然后微微一笑,从兜里掏出两个小册子,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一本是户口本,我顺手递给华浩,另一本则赫然是结婚证,我胆战心惊地翻了开来,一张触目惊心的照片立刻撞击了我的胸口,一具肥头大耳的躯体拥着一个娇媚动人的曼妙身姿在一齐甜蜜地笑着,可不就是潘天高和我眼前的商美人嘛!我心头一阵绝望,眼前就没来由地漂过一团迷雾,我大致扫了一下照片下边的文字,然后强压着颤抖的手将结婚证递给了商诗,没错,商诗就是潘天高的老婆,他们结婚在1996年丹桂飘香的十月。

  瞬间的绝望之后,我的心情很快也平复过来,因为这本来就不是一件值得激动的事,象潘天高那样的占有着广大人民三分之一财富的巨无霸,再霸占一个商诗这样的大美女,原本也是再稀松平常不过了,只是我自己象个怀春少女一样给自己肚子里弄出一具鬼胎,把自己搞得人不人鬼不鬼的,连个正常人类思维都不具备了。

  好在人类的天性还在我身体里潜伏着,我在心里哀叹了一口气以后,理智就得以恢复,不过恢复了理智却不等于恢复了冷静,实际上我逐渐发现自己被越来越多的热情和兴奋所笼罩,只不过我现在不再是那种狂热而盲目的倾慕了,我开始动用我一向沉静的理智思考,首先我想的是,我已经形单影只地在这个人世晃荡了三十一年,我实在不想孤独了,我渴望温暖,渴望柔情,渴望爱抚,渴望深情注视,目前,我似乎找到了这么一种感觉,虽然给予我感觉的对象对于我的生活来说是那样的漫无边际,但是,你不知道感觉是一种多么古怪的东西,它真地能够让你冲脱一切束缚,昂首逼视蓝天。

  现在,我就是这样的想法,我无论如何要和商诗发生关系,最起码要发生社会关系。接下来我就想,我和她具备发生关系的可能性吗?在这里,我就要向潘天高同志的遗体表示深深的感谢了,是的,如果没有潘天高同志,和商诗这样的大美人发生关系,我只能是“**了无痕”。我这里不仅仅指的是潘天高同志的遗体使得我能够和商诗在这里发生物理接触,我主要指的是潘天高同志的遗产使得我和商诗之间消除了那道天然的财富屏障。在这方面我有痛彻心扉的人生体验,就比如,罗萍用血淋淋的事实告诉我,我和她之间发生不了关系,白晶晶用活生生的现场告诉我,她只会和达官贵人发生关系。那么商诗呢,潘天高给她留下了无穷无尽的财富,在她的躯体即将富贵得发紫的时候,她的人生还会有什么需求呢?哪怕不是为了满足自己对她的**,哪怕就是要探索到这一艰难命题的答案,我今天也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走商诗。主意打定,心态一平稳,我脑子里的灵光也开始闪动,很快,我就有了一个能够使我和商诗之间因潘天高的尸体而导致的物理接触短时间内不会消除的绝妙方法。

  商诗从华浩手里接过户口本,坦然地看了我们几眼,确信我们已经对她的身份没有疑问之后,袅袅地转身,就要离去。

  待她的身影又快从我的视野里消失的时候,我也将勇气鼓足到了极致,动情地喊了一声:

  “商诗!”

  商诗这次没有颤抖,只是应声将身形凝住,缓缓地扭过头来,好奇地看着我,等我说话。

  我把脑子里刚才形成的想法又酝酿了一下,确保没有遗漏了,就小心地呼出一口气,平抑了一下心头的忐忑,将脸上的神情弄得郑重一点,这才悠然叹道:“潘夫人,我有一个想法,希望你不要被吓着,自从潘总在我手里不治而亡之后,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整天生活在自责当中,可是我又真地不知道我对潘总的死有什么样的责任,即便我对潘总过去的作为有些微词,但我对他所有的诊治行为却是完全出乎天地良心的,既然我的天地良心都还救不了他,那我想潘总可能是在天地良心方面缺失实在太多,也就是说他不应该是死于疾病,这些天我也仔细思考过了,整个事件太神乎其神了,一切好象都带着那么点天意和神意的意思,说潘总是死于疾病实在是说不过去,要不那20000毫升血进到身体里怎么连个血泡都没起就无影无综了呢?更离奇的是那么多血液进去,血压反而急骤降低到零,这不是一般医学道理所能解释得了的。所以我突然有一个神奇的想法,也许潘总根本就没有死,只是因为某种不明原因的打击而处于静息状态,外表看起来就好象死去一样,这种状态在医学上是有可能存在的,我翻阅过很多医学古籍,古时候就有很多这样的活尸还魂的病例,现代社会这种事例少的原因主要是病人一死亡没几天就被火化了,自然使其中可能存在的某一两具活尸失去了生还的机会,当然,我们不能因为盼望着其中能有这么一两具活尸重新站起来,而将所有的尸体存放着不去火化,这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理性的,但是具体到潘总身上,我们却要特殊情况特殊对待,一方面他死得太离奇了,反而说明他并没有死的可能更大,和那些正常死亡的尸体是不能同等对待的,另一方面,他对社会如此重要,如果他死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还如何翻天覆地,最关键的是,他碰到了一个对他的死因很感兴趣而且医术高超的医生,这个医生将愿意付出他毕生的精力来研究导致他目前状态的原因,从而揭开真相、制造奇迹。虽然这些只是可能,但是凭我医生的直觉,这种可能还不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而是事实上的可能性,所以,我总觉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现在就将潘总拉出太平间到火葬场火化掉,这对他实在是太残忍了。”

  说完这番话,我故意顿下来,神情凝重地看向商诗。果然,商诗**柔美的面庞上已经是骇然失色的表情了,她红润饱满的两片唇瓣上也有一丝微微的悸动。

  我对自己这一招的效果是颇为自信的,哪怕我说的内容再离奇,商诗再怎么本能地不相信我的话,她的心里边脑海里已经无法排除我说的“如果潘总还是一具活尸,把他拉到火葬厂火化掉实在是太残忍了”这句话的缠绕。完全按照我的设想,商诗陷入了我的圈套,她惊恐地看着我,颤声道:“真地有这种可能吗?”

  她一直水波不兴的娇躯被我弄得一惊一咋的,我有点兴奋,也有点于心不忍,想尽快解决问题,就干脆利落道:“这种可能性不小,如果你相信我的医术的话,我愿意全力以赴地来探究潘总的躯体之迷,我不能保证潘总会活过来,但是我也不能保证潘总一定活不过来!”

  我玩起了文字游戏,但是这样的话在这样的情形下是很有攻心效果的,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商诗已经不可能将潘天高拉到火葬场去火化了。阿门,上帝饶恕我吧,为了一个女人,我连这种无耻的手段都用上了。

  商诗犹豫了半响,才怯怯地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做呢?”

  我心里窃喜,嘴里则堂皇道:“很简单,你只需要留下潘总的躯体和你的电话,我就能在任何必要的时候就潘总死因研究的情况和你进行沟通。”

  商诗还是拿不定主意,脸涨得通红,肯定在进行着激烈的心理斗争。

  我再瞥了瞥华浩,我发现他的脸也是通红的,不过我能肯定,那是被气红的,这点我早有预料,只能在心里凄苦一笑。

  我给了商诗心理最后的一击,我肃然道:“既然潘总有可能活着,那我想,目前他最好的去处就只能是太平间了,那里边有冷冻条件,可以确保他的躯体不腐化溶解,给我从容不迫的研究时间。你看呢?”

  商诗已经无路可退了,终于沉重地点头,轻叹道:“那好吧,我也没什么办法了,就劳李医生您费心了。”

  我为她客气的话语所感伤,但瞬间又为自己奸计的得逞而得意,怕什么,来日方长呢,我倒要看看,当一个女人彻底不需要物质的时候,她到底需不需要精神,或者会需要什么样的精神?

  我脸上浮出坚毅的神色,说:“潘夫人请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研究潘总的死因,还世人一个清白。有什么情况,我随时向你通报,为方便联系,你把手机号码留给我吧!”

  就这样自然而言,不显山不露水地,我获得了我的诗美人的长期联系方式。

  我依依不舍地送她出了行政楼,看她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大路的拐角,我心里既得意又失意的感觉交织着撕扯我的身心。我正欲落寞而去,我的后头听闻一声压抑的低吼,我知道,我的华浩领导呼唤我了。

  我一进入房间,华浩就将门砰地关上,脸色已经转为铁青,冲我咆哮道:“你是不是发疯了!”

  其实刚才我在惹火烧身的时候,华浩就一直在给我使眼色,不过我故意装做没看见,我也知道他刚才碍于商诗在场不敢打断我的话,一直在苦苦压抑着,这下若还不总爆发出来,就有点对不住他了。

  由于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我并没有被华浩的气急败坏所吓着,我反而微微笑了一下,淡淡道:“老华,我们也是多年的朋友了,你知道我做事是有分寸的!”

  “分寸?你还知道什么叫分寸啊?刚才这个潘夫人没有任何刁难愿意把潘天高的尸体拉走,我都快在心里烧高香敬菩萨了,你倒好,一通狗屁不通的话硬把尸体给留下了,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个定时炸弹吗?随时都可能爆炸。哎呀,真是气死我了,你知道你给医院惹了多大的麻烦吗?”华浩先是一阵冷哼,说着说着声调又高亢起来。我知道他确实认为我捅篓子了。

  我心里也有点后怕,但我想起刚才商诗的神情和举止,那样一个温情脉脉、娴静优雅、柔情似水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一个能掉过头来再找我们纠缠不休的刁蛮女子。所以我就安慰华浩道:“老华,你放心,你刚才也和潘夫人有过接触了,你看她象那种会闹事的人吗?”

  “哎,要说你们医生成天治病治傻了,潘天高的家属难道就只有这个商诗吗?她不闹事等于她的其他家属不来找茬吗?而且还是我批准你给潘天高治疗的,现在他还欠下这么一大笔医疗费用,如果你刚才不从中作梗,那个商诗连费用也都交了,你看你把事情闹得,我真不知道你哪根神经出错了!怎么会说出这样的疯话?”华浩越说越生气,情绪立马又跟上来了。

  我苦笑了一下,凄然道:“至于医疗费用,我倒觉得不足为患,我有直觉,不管拉不拉走尸体,商诗肯定会去交这笔钱的,潘天高给她留下那么多财产,她犯不着欠我们这么点钱,而且我感觉她还是那么一个通情达理、善良温顺的人。只是你说的其他家属会来闹事,这一点我还真是没仔细考虑过,不过在法律上,商诗应该是潘天高的第一权益代理人,她都不闹了,其他人闹的强度也就小很多了吧?”

  华浩心有不甘地摇了下头,叹道:“这个不是继承遗产,哪能分什么第一第二的,就比如你在大街上碰撞了一个痞子的女朋友,痞子要胖揍你一顿,你大喊,你女朋友才是有资格打我的第一人,这管用吗?说不定痞子反而打得你更狠!”

  我被华浩的一番奚落弄得满脸灰溜溜的,我原本只是考虑着要给自己惹一身骚,却哪料同时也给自己惹上了可能的麻烦,看来要想得到什么就必定要付出什么,这真是颠扑不破的硬道理啊。我挠了挠头皮,感觉到了恼火,不知道该说什么,陷入到了沉默当中。

  华浩也半响不再说话,过了一会,又突然来到我面前,抬眼用辛辣的眼神逼视着我,我被看得极不自在,慌乱地躲闪着他的眼神。他促狭似地笑了笑,接着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悠悠叹气道:“我说兄弟啊,你这么大年纪了,想勾搭女人是对的,老哥我支持,但是要勾搭女人也得找准方式啊,哪能这么随心所欲、不计后果呢?”

  我心理一个咯噔,脱口而出道:“你怎么知道我想勾搭她?”说完,我的脸就涨得通红,想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华浩微微一笑,讥诮道:“看你那眼神,狠不得把那商诗吃进去,你当我是傻子啊!”

  被华浩道破心思,我窘迫了一会,反而放开了,轻叹道:“所以,兄弟你要理解我,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华浩愣道:“此话怎讲?”

  “象商诗那样背景的大美人,和我完全是两种不同世界里的人,如果我不设置这样离奇的方式去接触她,我又怎么可能走近她的世界呢?”

  华浩听完怔了怔,不自觉地点了点头,过了一会象想起了什么,又好奇道:“难道你真地想去追求那个潘夫人么?她可是比你大了近十岁啊!”

  我心里一阵悲鸣,倒不是觉得商诗比我大十岁会是什么阻碍,只是觉得自己产生和商诗发生关系的想法太过胆大妄为了,简直没有任何现实基础,所以不免在心理难过哀伤起来。我于是回答华浩道:“其实我刚才要留下潘天高的尸体也并不完全就是想通过这具尸体去攀商诗这丛高枝,我只是从一个医生的角度,确实觉得潘天高还有可能复活,因为他死得太离奇了,那么让他重新复活反而就不是一个多么离奇的想法了。知道吗,我过去学医面对手底下那些已经死亡多年的尸体标本时,就经常考虑要在以后学到高超医术,使他们复活。我甚至把这一想法的成功实现当作我的终生夙愿,现在潘天高尸骨未寒,而且他的离奇死亡又给了我更多实现这一夙愿的希望,这样好的机会稍纵即逝,我不能让它从我眼皮底下遛走,所以我才坚定信心做出了这一决定的,希望你能够理解我的心情和梦想!”

  华浩已经张口结舌了,用不可思议的目光凝视着我。华浩虽然也是学医的,但他的专业只需要对医学浅尝辄止就行了,所以其实他对医学是没有什么深刻理解的。我只要加深忽悠力度,他也会很迷糊的。所以我继续诱哄他道:“我刚才说了,我做事是有分寸的,相信我吧,凭医生的直觉,这个潘天高是有可能在我手底下复活的,如果我让他复活了,兄弟,你想想吧,这将是一个多么伟大的医学奇迹,而创造这个奇迹的医生,你的兄弟我,将在这个世界获得多么巨大的荣耀和尊贵啊,到那时,就算这个潘天高已经复活过来了,只要我向商诗勾勾手指,只怕商诗也会毅然和他离婚,慨然投入我的怀抱。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作为我最好的兄弟,到时候还不一样地荣耀等身,骨科那个漂亮小护士白素素,只怕也要排除万难,昂然钻入你的**了!”

  华浩开始还是平静地听着,当我说到白素素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变得有点难看。我知道华浩一直在追求这个白素素,我所钟情的那个白晶晶就是白素素的妹妹,私下里我听人说,白晶晶能够到我们病房来当护士,就是华浩为讨好白素素而跑关系安排的,可惜华浩由于和我一样出身贫寒,没有房子、车子、票子做支柱,自然支撑不住姑娘美丽的目光,所以白素素的眼睛仍然飘忽不定,至今没有凝固在我的可怜兄弟华浩的头顶。我不小心捅到了华浩的痛处,于心不忍,慌忙补救道:“老华,不要多想,我只是想说,我们是最要好的兄弟,我们一定要互相支持,共同抵御这个世界的侵害,我们才有可能征服这个世界!”

  华浩已经恢复平静了,有点淡然地说:“刚才听你向那个潘夫人胡言乱语的时候,我就知道难逃被你侵害的命运了,说吧,要我怎么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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